超级大母牛

浅磕一点点!

雨(短且be,建议避开)


夏天的雨说来就来,先是淅淅沥沥,不一小会,就嚣张地砸在车窗上连路都看不见。
贺天坐在车里,连雨刷器都懒得开,缓缓地停进路边,前面不远是个公车亭,这里离市区不近,此刻公车亭下一个人都没有。
明明空调开得足,但是感觉还是不够,贺天把车窗降了下来,任由雾气雨水淋溅在半边身子上,湿润的水汽让他觉得好一些了。
车里放的钢琴曲被夸张的雨声压得听不清,又点了根烟抽起来,溅起的小水滴不时让燃起的烟尾发出部分熄灭的声响,然后又被吸起的空气烘亮。
远处哒哒哒跑来个穿短裙的姑娘,背着笨重的吉他包,躲进了公交亭下,小心翼翼地用自己湿了大半的衣袖擦拭吉他包上的水渍。
她打开一角检查里面的物件,看起来和她不甚相称的电吉他。
他多看了一眼,想起一些少年的时候。
她接了个电话,似乎是迟到了什么重要的场合。
“……我知道!……我逃课出来啦!…………下暴雨打不到车!……去你妈的能怪我吗!……”
看不出来,原来还挺暴躁的。
她挂了电话,有点烦躁,但是抱着吉他的手看起来还是充满耐心。
有颗雨滴溅进了眼睛里,贺天不自在地眯起来,目光转向雨雾里,没再看那个姑娘。
还想吸最后一口,半截的烟直接被打灭了。
雨下得更大了。
贺天把烟丢在车轮边打着旋的水流里,被浸湿的烟蒂浮浮沉沉跟着不知何时涨高的水流快速向后流去,贺天就看着它,消失在后面的下水道里。
开门下车,打开不常用的后备箱,里面有个纸箱,放了些以前的物件,翻到底,有一把黄色的雨伞。
“……真的还在啊。”
就这么站在雨里淋了了个透,好一会贺天才拿着伞把后尾箱关上了。
他出门不喜欢带伞,有一些习惯不愿意去改。
朝那个姑娘走过去的时候,她紧张地抱着吉他站起来,满脸的防备,贺天用手把被淋得贴在脸上的头发往上一梳,露出笑来,手上的伞朝她伸过去,心里忽然有些钝痛。
“拿去。”
姑娘看着这个有车有伞还淋得湿透的帅哥,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。
“你……在耍帅吗……”
贺天真的被她逗笑,又递了一次:“要不要?”
贺天没在看她,目光落在自己手上的伞,在开始犹豫的时候,女孩把它拿走了,贺天的目光就落在自己手心的水渍上,堪堪握住了拳头收回口袋里。
“谢谢…啊……我我我!我会还给你的!”
贺天转向雨幕里站着,摇了摇头:“不用了,这伞不是我的。”
“诶?”
“谢谢莫关山吧……”
“什么……山?”
“不用还我,但是千万别弄丢了……我舍不得。”
“哈?”姑娘已经撑开了伞,雨水打在黄色的伞面上,她没听清贺天后面说了什么,犹豫了一下,又道:“你……怕我骚扰的话,留一下我电话,需要的话,到时候打我电话我还给你。”
“不用了,他的主人已经不要了。”
“那……我走了!谢谢!”
贺天看着那个女孩子扛着伞冲进雨幕里,那抹黄色在滂沱大雨下的纷杂伞色里,渐渐弥散不见了。
贺天坐在冷硬的等车座椅上,又给自己点了一支烟。
烟被淋湿了,烧出来的烟气特别大,吸进肺里都感觉是湿的。
耳周只有雨水打在各处传来的纷杂声响,反倒给人一种安静地感觉。
衣服都湿透了,车也不想开。
应该叫个人来接自己吧?
摸出来手机,吸了口气打出去那个号码,声音滞了好一会,笑道:“喂,帮我送把伞过来。”
重复了太多次了,却没有像第一次一样,听到那边不耐烦地的骂腔:“……谁他妈要给你送伞啊!你算哪根葱?!”
“对不起,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,请查证后再拨……”
手机摁灭了,靠在站牌上继续坐着,雨已经小了许多,夏天的雨就是这样,来得突然,倾盆而下,让别人一片狼藉之后,就走了。
也有那些做足了准备的人,安心地欣赏天赐的这场清凉盛景。
可惜了,从来不是他。
这场雨,在他准备好接受欣赏的时候,停下了。
也好,毕竟没有人撑着把伞来接,在这傻坐着,太可怜了点。
坐回车里的时候,忽然想起来,第一次莫关山撑伞来接自己,是白色的伞……
坐在方向盘前,喉咙忽然酸胀,眼睛像被大雨的雨雾模糊住,心脏钝痛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抵在方向盘上,呼吸渐重。
原来,已经久远到,这一瞬间记不清你的脸了吗?
过了好一会,贺天坐起来,启动车子,给那个号码发了条短信。
谢谢你,那天能给我送伞,真是太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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